彼得‧馮‧德史貝

我的照片掛在曼德拉辦公室牆 上，可以說是個巧合」，彼得‧馮‧德史貝微笑著說，聲音中難掩自豪。1993 所拍的那張照片上，高大的飛行員和曼德拉站在 一架私人飛機前，旁邊還有非洲民族議會的領導團隊：當時南非最受愛戴政治人物之一的克里斯‧漢尼（Chris Hani）、後來成為曼德拉繼任者雅各布‧朱瑪（Jacob Zuma）之發言人的馬克‧馬哈拉吉（Mac Maharaj），還有當時非洲民族議會青年分支的主席彼得‧莫卡巴（Peter Mokaba）。漢尼不久之後遇刺身亡，曼德拉在 1994 年被選為南非總統。「有一天曼德拉打電話給我，請求我給他那張照片，因為那是最後 一張聚集這些人物的照片之一了」，馮‧德史貝回憶道，「我加洗了一張，配上漂亮相框寄給他，就我後來所知，他把它掛在辦公室的牆上。」

而在馮‧德史貝位於開普敦花園區的住家裏，那張照片掛在他的工作隔間上方，傢俱陳設大方地洩露他在飛行以外的第二最愛：辦公椅是他當年的保時捷 911 Turbo 座椅改裝而成；在一個灣流噴射機翼尖端做成的吧台上，擺著一套賽車服、鞋子、手套及 一頂狀似噴射戰鬥機飛行員的安全帽。不為下次飛行，而是為業餘賽車選手馮‧德史貝下次登上保時捷做準備。

曼德拉的敬重

這位南非飛行員載過的乘客有阿拉伯酋長、俄羅斯寡頭、好萊塢明星，外加一次又 一次的知名政治人物。他們在馮‧德史貝的個人名人牆上微笑著，包括前南非外交部長比克‧波塔（Pik Botha）、二月起擔任該國總統的西里爾‧拉瑪佛沙（Cyril Ramaphosa）、還有德國前總理柯爾（Helmut Kohl）。每一張照片上都有馮‧德史貝的蹤影，當時他還留著小鬍子，看起來很像湯姆‧謝立克（Tom Selleck）在影集《夏威夷之虎》裏的角色。今天這個雙眼炯炯有神的男人，有著鍛練透徹的體格，和開普頓長期日照勢必形成的膚色，完美體現銀髮世代的口號: 六十歲是新的五十歲。

但他和南非的政治菁英們是如何連 上線的？「我的一個好朋友是非洲民族議會的會員，屬於九零年代極少數挑戰種族隔離、支持曼德拉理念的白人之一。在曼德拉和戴克拉克總統（Frederik Willem de Klerk）談判前的一次秘密行動中，我擔任曼德拉的飛行員。一陣子之後曼德拉打電話跟我道謝，說他以後必須經常到處飛，問我可否幫他。」就這樣，馮‧德史貝載著南非最顯赫的政治人物，為廢除種族隔離的任務，全國到處飛。「曼德拉是一個無與倫比的搭橋人。有一次我們去他家鄉附近的川斯凱，也就是現今東開普省的一個地區。為了慶祝他的到來，人們舉行一場盛宴。我是全場唯一的白人。烤好的第一塊牛肉，按照習俗分給了最受敬重的領導人曼德拉。然後你猜他怎麼做？他把肉遞給我。驚訝又困惑不已的我低聲問鄰座的人： 『我現在該怎麼辦？』他耳語回來：『吃掉，這是他能給你的最大敬重』。曼德拉就是這樣的人。」

熱情的收藏家

正想講下一個軼事時，他的手機鈴聲響起打斷了談話。來電人是定期幫他維修保時捷的技師。馮‧德史貝參加 GT 系列比賽也五年了，此外也開始登山賽車。

「我始終珍愛尖端科技，不管是車子還是噴射機。」 彼得‧馮‧德史貝

自此，馮‧德史貝沒有絲毫減低對保時捷的熱情。多年下來，他的車庫中出現許多祖文豪森出廠的不同車型：不久之前，他還開著一輛 911 GT3 RS 和一輛過去 10 年來六度受南非保時捷俱樂部封冠的 911（964）敞篷車。「我在意車況的完美，在我的血液裡，我就是個技術怪胎！」這位開普敦人開著玩笑，然後又一臉正經地繼續：「我始終珍愛尖端科技，不管是車子還是噴射機。對我來說，保時捷就是世界上最好的跑車，和我的工作緊密相聯。」

飛行員使命

這位南非人是後來才成為灣流噴射機飛行員的。他的第一個職業是名化學家，更具體地說，是一家工業氣體製造商的燃燒和低溫物理技術專家。基於對航空的熱愛，他開始參加私人飛行課程。在導航期末考試中，他寫了一個電腦軟體，後來賣給飛行員。但在一個偶然之下，馮‧德史貝還是走上一條全新路線：「一位朋友有架飛機，他問我能否幫他找個飛行員，我受過培訓，應該會認識一些。 我四處打聽，但找不到人。當時我自己還沒拿到機型執照，即所謂的《type rating》，這是飛某些等級飛機必備的，非常昂貴。我朋友說，我幫你付。我立刻向老闆辭職，成為私人飛機的駕駛員。」

高度機密

過去 20 年來，馮‧德史貝每年大多數時間都在南非以外為客戶服務，身影跨越歐洲、北美和亞洲，屬於最有經驗的灣流飛行員之一，客戶遍佈世界各地。他是否還架機載名人去赴重要約會？馮‧德史貝揚起眉毛，微笑，保持緘默。